A Bronze Screen Support featuring a Gold and Silver Tiger Eating a Dee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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孤品绝藏:错金银虎噬鹿屏座
出场专家:李建丽,河北省博物馆副馆长、研究馆员,曾担任“神秘王国———战国中山国”筹展组组长,对战国中山文化颇有研究。 在古中山国出土的文物中,类似“错金银虎噬鹿屏座”这样的文物不只这一件,著名的还有错金银犀牛屏风座和错金银铜牛屏风座。只是其他两件与“虎噬鹿”相比较,无论从器物重量还是制作工艺都存有差距。 ☆屏风古已有之 讲述中山国的文物,不能不提到古中山国当时人们的生活。中山国的宫殿区就坐落在灵寿古城东北部一块地势较高的地方,那方地上建有高大的夯土台,高台周围是坐北朝南的长方形大型建筑群。在宫殿区建筑遗址中,有排列有序的柱础石,还有许多大型空心砖、板瓦、筒瓦、瓦当及其他建筑材料。从出土的这些规模浩大的建筑材料可以推断出,当时的中山国宫殿是多么的巍峨壮观。 李建丽同记者一起梳理起那一段历史。春秋战国时期,国王在处理政事时,要坐在宫殿内的帐幄中。在中山王墓中就出土了一具听政时所居的小帐。由于埋藏年代久远,帐杆及帐上篷罩的材料已经腐朽,但通过尚存的铜构件及帐杆灰,考古工作者仍考证出它的大致面貌。 古时候,由于许多宫殿前部敞开,房屋建筑也不太严密,需在房内张设屏风挡风,同时一所建筑往往具有多种功能,需要随时用屏风分割室内空间,因此,屏风的使用非常广泛。这一风俗不难考证,许多古代墓葬中都有使用屏风的壁画、画像砖,也有出土小型模型和实用的屏风。 ☆勇猛威武“虎噬鹿” 中山王 墓的屏风和小帐埋在一起,据考证它应该是目前发现年代最早的一件实物,由屏风扇和屏风座两部分组成。漆木制的扇面已经腐朽,但仍可以看出原物的形状、颜色和尺寸。屏风原为两扇围屏,呈矩尺形。扇面涂红漆,边框涂黑漆,漆上用红色和橙色绘画出活泼的小鸟和翻腾的云气。每扇屏风的立框中间,都镶有一个铜质兽面铺首衔环作为装饰。屏风底座是三件铜质错金银动物。最令人叫绝的是中间的虎噬鹿铜底座:一只勇猛威武的老虎,色彩斑斓,尾梢上卷,身躯浑圆。两耳直竖,双目圆睁,身躯向右侧弓曲,左侧前后二腿用力后蹬,右侧前后二腿前屈。右前腿以肘着地,用利爪抓住一只小鹿的后腿,血盆大口正紧紧咬住一只幼鹿的后身。小鹿在虎口中拼命挣扎,短尾用力上翘,可是始终无法脱身。鹿的四肢已经无力,头扭搭在虎颈的左下侧,两眼僵直,口微张。一只猛虎,一只幼鹿,力量对比如此悬殊,弱肉强食的凄惨场面,活活地展现在人们面前。虎的右前爪因为抓鹿而悬空,座身平衡借用鹿腿支撑,构思巧妙而自然。虎、鹿皮毛的斑纹,均用金银镶错而成,生动逼真。虎的颈部和臀部各立一长方形銎。两侧立面饰山羊头面,羊口即为銎口。銎内尚保存有木楔子,为使木头在銎中牢固而在木头上缠有麻布,麻布还存有碎片。沿两銎口直线相交,可以形成84度交角,接近直角,安上屏扇恰成曲尺形。虎腹下有竖读的铭文,共12个字。器通长51厘米,高21.9厘米,重26.6公斤。这件屏风座之所以有如此之重,正是为了使其装上屏扇后仍然很稳定,不至于上面重下面轻。这件珍贵文物现今保存在河北省文物研究所。 另两件屏风座上的动物造型同样具有浑圆的躯体、挺直的尾巴和黄白色的花纹。但犀牛和铜牛表情温顺,体态平稳,表现出被人驯服后的温和形象。两牛背上各有一銎,銎内也插有木楔。三件底座都是实体铸成,极其厚重平稳。“这件虎噬鹿屏风座是一件孤品,全国乃至世界只有这么一件,虽然动物纹饰、造型在古中山国文化中多有体现,但如此形象、逼真、体现力量的器物却绝无仅有。并且它色彩鲜艳、整体造型生动,把自然界弱肉强食的现象表现得淋漓尽致。屏风的每一个细小部分都处理到极致。比如它的爪子做得非常有力,眼睛也熠熠发光,并且这么件旷世绝品出土时居然没有生锈,太不可思议了。”李建丽说,作为中山国的代表文物,这件“虎噬鹿”经常走出国门展出,一直是中国文化的一个骄傲。
“虎噬鹿”屏风座
战国中山,是2200年前存在于河北境内的一个小国。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后期,在平山三汲乡发现了两座中山王陵。两座王陵出土文物之多,令人目不暇接。在林林总总的宝物中,这件“虎噬鹿”器座尤令人瞩目。 器座主体为一只斑斓猛虎,它三足着地,一爪腾起,弓身挺尾,双目圆睁,正在撕咬一只花斑小鹿。虎口中的小鹿垂首蹬腿,拼命挣扎,凄切悲鸣之声如闻在耳……由此,不禁使人联想到那个风云变幻、血雨腥风的时代:当时,所谓“战国七雄”为了争夺天下霸权,持续厮杀数百年。区区中山国,是白狄部族建立的一个小政权,势力范围主要在石家庄地区,都城在平山、灵寿一带,北有燕国、南有赵国、东有齐国,在群雄环视中,艰难而顽强地生存着,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被某个大国所吞噬。从这个角度看,“虎噬鹿”器座称得上一篇弱肉强食的时代寓言。 从实用角度看,“虎噬鹿”应该是一件屏风座。中国古代建筑大都是土木结构的院落形式,为了挡风,古人在室内张设屏风。制作屏风,一般采用木板,或以木料为骨,蒙上丝织品作为屏面,屏风座则为石、陶、金属质地。这件“虎噬鹿”器座,虎背上有两个长方形突起物,出土时里面还残存着木榫,专家据此推测为支撑屏风的底座。 “虎噬鹿”屏风座中,虎与鹿的皮毛均以错金银工艺制成,金光闪烁、璀璨夺目。在古代,“错金银”称“金银错”,是春秋晚期兴起的一种工艺。错金银工艺有两种方式,一种是“镶嵌法”,即先在青铜器表面刻出凹槽,然后在凹槽内镶嵌金银,形成图案,再对其进行打磨,使镶嵌的金银与青铜器表面平滑一致;另一种是“涂画法”,主要工序是先用黄金和汞制成“泥金”,再用泥金在青铜器上描绘图案,然后用无烟炭火温烤,使汞蒸发,黄金图案就固定在青铜器表面了。“虎噬鹿”屏风座主要采用的是“涂画”工艺,鹿身的梅花斑、虎背的条斑,都是以形状各异的错金银纹饰来表现,金黄银白的璀璨与青铜器本身的浑厚质朴相映成趣,产生出闪烁不定、富于变化的色彩效果。 河北省博物馆《战国雄风——古中山国》陈列中,与“虎噬鹿”屏风座同时展出的还有:错金银铜犀牛屏风座与错金银水牛屏风座。一般屏风座,多是以状态安详的动物为造型,“虎噬鹿”却别具匠心地选取了一个动感勃发的场景,体现了作者高超的表现技巧:这只斑斓猛虎腹部贴地,虎尾高高甩起,身体扭曲成 S型,前足一爪扑住猎物,一爪向后用力支撑,后足则一前一后大跨度地蹬着地面,显示出强大的内在力量。老虎的前爪因抓鹿而悬空,于是在器座前部借用鹿腿加以支撑,保持器物平衡。由此,一个积蓄万钧之力、引而未发的瞬间随之活现出来。 李立华